都怪月色太撩人

说谎者

【二】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身体又晃晃悠悠的倒下了。

坂田银时想笑,而且他也那样做了。
嘴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不像笑,反而像风吹过。
大概是前几枪无意间打成了喉咙破坏了喉管和喉腔导致声带破裂,因而不能发声。
可是他却仍然想说点什么,准确的说是想呼唤某个人的名字。
喉咙里再次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那是喉管的悲鸣,没有复原的喉管被强行运作,声带的两片肌肉拉扯起来非常的疼。
坂田银时皱眉,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恢复喉的机能。

被破坏的血管中的血液一直在涌出,是坚持不懈的,然而在冲出皮肤的那一瞬间却被蠕动着的生物吞噬掉了,一点一点的蚕食,看起来就像在空气里蒸发干净了一般。
肌肉组织在快速的复原,生成的一个个细胞紧密排列,神经缠绕贯穿,快速形成完整的器官。
他清楚的知道土方十四郎在等,所以他也特地控制了自己复原的时间,能拖一会是一会吧。
可是这样高度的控制,却带来了更不好的一面。
然而在坂田银时意识到的时候,早就山峦崩塌,一发不可收拾。
神经开始兴奋了,是因为刚刚才补充了新鲜的人肉(在这个房间里那几个倒霉的研究员)?还是呆在容器时被输送到大脑里强力兴奋,还是因为土方十四郎呢?
土方十四郎名义上算作看护他的人,但其实来的机会少之又少,身体接触也更是不可能。
坂田银时每天待在那个巨大的充满着使他身体麻醉的药水的容器罐里,每天睁开眼就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仪器和药品,导管向他身体输送的什么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每个星期土方十四郎来这唯一的巡视。

可是现在土方十四郎站在他面前,没有隔着玻璃,没有隔着药水,没有隔着其他任何人。
这个想法一旦生成,就变成了蛊惑的催化剂,这些东西全部在神经的传导兴奋,浑身都兴奋起来了。
从胸腔里传来的感觉就更加明显,所有的细胞在几天之前就接受了神经传递的信息——致命的饥饿感。
这几天他们那群家伙对坂田银时所做的研究就是——饥饿试验。
看看坂田银时能撑多久不进食。
就算刚刚才吃掉了那几个研究员,可是这样却让他更加饥饿。
胃里翻滚着胃酸,所有的一切都像被抽离了一般的空洞,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它们,鲜活的有流动着血液的东西。
兴奋和饥饿感导致那种生物,或者本身就是自己,那种怪物。

它们带着颤抖的感觉重新生长起来,因为兴奋而颤抖怪物们明目张胆的起来从阴暗的水沟里爬到可以见得到光的地方。
那些家伙们也慢慢地蔓延着,它们的身躯缓缓蠕动,带来粘腻,分泌粘液。从脚踝处的伤口钻出的,吞噬着伤口处的血液,贪婪的一口一口的咽下。
那种生物更像是某一种生活在深海里的软体动物,它们啃食着卡在骨缝中的子弹,在伤口处蠕动,缠绕脚踝起,没入皮肤中。

最接近皮肤的位置生长起的那种东西是白色的,都快和皮肤融在一起的颜色,越往前颜色就越深,慢慢渐变成灰,最后变成了黑色,漆黑无比的颜色,像是一滩灰蒙蒙的肉,爬过的地方都会划上一道炭黑色的痕迹,那是腐蚀。
它们仿佛是隐没在章鱼腕手一样,只不过没有吸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微微的凸起,凸起的正中心会有一个小小的口子,从那里面又会钻出来无数像须根一样的腕手,湿哒哒的,说腕手在人的身上也是说是触手更合适吧。
匍匐在地板上的触手,带着粘液,勾着身体一起慢慢前进,扫过前方的障碍,或者是直接吞噬掉的粗暴做法发出了巨大声响,有时甚至有电流穿过触手的蓝光闪过。
银时跪坐在地板上从脚踝处,长出的蔓延的东西一点点吞噬着地板。

土方十四郎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抱的到的错觉和白皙细腻的颈部里流动的鲜血,都是致命的刺激。
刚刚他强行控制拖慢自己复原的速度,就已经造成了饥饿感的加重,现在天平已倾斜。

爆发出来的本能夹杂莫名的占有,铺天盖地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坂田银时揉着肚子,声音慵懒。
“我饿了。”
他这样说着,眼睛闪着极浅的猩红色光芒,直勾勾盯着土方十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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